xtml

三十六计之欲擒故纵

脑残篇之三十六计。各种ooc各种有毒。

以下正文
陆小凤如常地在半夜里翻进百花楼,却未如常地迎来花满楼体贴的笑意与热茶。百花楼中一片安静,连惯常会留的一窗温暖灯火,今日也是尽皆黑暗。
陆小凤在街上抬头望时便发觉异常,但还是跃了上来。此时发现了房内的寂静,不由心中一紧。
自相识以来,陆小凤每次到来,都有满楼的温暖。今日如此反常,花满楼怕莫是出了什么事。
惯常上扬起的嘴角此刻不由紧绷,陆小凤凝神捕捉到百花楼中一丝呼吸。指尖暗运起内力,陆小凤警惕地向呼吸传来的方向遁去。一步一步,逐渐接近了花满楼的卧室。陆小凤心中又是咯噔一下。莫非,是在睡觉时有人偷袭。但他实在想不到,以花满楼之机警,世上还有谁,能在百花楼夜袭成功。如此,来者更不可小觑。陆小凤对未知名人物的危险评估直接上升至红色,更是小心。
到得床边,陆小凤手一扬就要向床上的人出手,却又中途顿住,硬生生收回攻势,两根手指差点戳到自己身上。瞪着床上安然的人,陆小凤怀疑自己眼出错了,或者是有人易了容来开他玩笑。不然他为何会看到花满楼就躺在这里。但他当然相信自己的能力,怎么会认错人。
花满楼并未睁眼,只清淡道:“陆兄半夜扰人清梦,果真好?”陆小凤一僵,讪讪笑着便欲走掉。未及迈出几步,便又被叫住,“不过既然来了,百花楼至少还是提供得了一个卧房的。”
心下诧异于花满楼的怪异表现,陆小凤并不想大惊小怪,像个姑娘指责负心汉似的,嘴上只应道,“嗯”,便乖乖去了客房。
身后,花满楼睁开双眼,呼吸微不可察的乱了。
翌日清晨起床,陆小凤揣着昨夜未解的疑惑来到花厅,却发现疑团更大了。
花满楼倒了一杯清茶,在花间享受着清晨极清新的空气,俨然一副已经吃完了的样子。但是,他才起床。
当然,这对于陆小凤来说是再正常不过了,实在因为他又懒,又很喜欢交损友。但这件事发生在花满楼身上,就不正常了。花满楼不是每次都会耐心等他起床,或是留下他最爱的点心的么。今天是怎么了?以前那个温柔体贴对他好极了的花满楼飞哪儿去了?陆小凤有点欲哭无泪。
“陆兄?抱歉。昨夜你半夜而至,今早我竟忘了百花楼还有位客人。陆兄还请多多见谅。”
陆兄。他记得之前,花满楼突然改口要叫他小凤。他听起来怪异,又觉太女气,发了许久牢骚花了不少口舌欲让他改过来,花满楼却每次只是摇着折扇气定神闲地看他,待他说的口干歇歇气时适时送上一杯温水,附带上一个暖心的笑容,于是他第一次感觉气死了却没处撒,也只好将就下来。
今天花满楼突然又重新正经唤他,他却又反而不舒服起来了么。
“花兄……”能说什么呢?说你之前明明叫我小凤的,说我们之间明明没有这么客气的,明明,明明,明明是自己让他改过来的不是么?现在又在这儿伤怀什么……陆小凤内心狠狠唾弃自己一把,想想才厚着脸皮凑了上去:“花兄,我好像还没吃早餐……”
花满楼点点头:“我知道,”自然地伸手一指窗外熙攘的街道,“所以陆兄你走吧。其实你不必特意过来知会一声的。”听了半晌没动静,疑惑地侧头找他的方位,道:“陆兄不觉饿的慌么?不上街吃早饭,竟能愣在了这里。”
随后便是略有些混乱的声音:“啊对,我,我走了。”一阵掠走的声音,空气中余留的破空声,怎么听,都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。
花满楼终归失笑,笑声回荡在不大的花厅,显得有些空荡寂寥。
陆小凤觉得很委屈。这真是极怪的事了。他觉出自己的不对劲,但依旧抵挡不了他深深的失落。
他现在只想撒丫子跑,用上最好的轻功,什么也不想。
于是,他撞上了一个人。
“陆小鸡!你疯了!”摸着额头,并心疼着落在地上碎了一角的玉器,司空摘星抬头想怒瞪罪魁祸首,却发现陆小凤仍在一脸白痴地飞掠。他也顾不上那件价值连城的玉器,只能赶紧追上去拉住了他。
陆小凤呆愣愣地望着眼前的人,模糊辨别出是司空摘星,便大笑着一揽他的肩:“老猴子,来得正好!走,陪我喝酒去。”
敏锐地察觉到陆小凤的失常,司空摘星罕见地没反对,也没多问。朋友,是在你最需要的时候,毫无理由陪伴你的人。
于是感觉到朋友的温暖的陆小凤,迷迷糊糊地在“花满楼为什么任何时候都毫无理由地陪伴着呢?这样还算朋友么?诶不对,花满楼这几天为什么这么冷淡呢?”的思索中喝得大醉。
眼看着陆小凤变成了陆小鸡,司空摘星有点嫌恨起使他失态的人来。陆小凤这样的人,不想醉,是没有人能令他们醉的。而他这样的人突然醉了,那么不难想到他遭到的挫折有多大。对于陆小凤来说,除了感情外,还有什么能使他失态呢?!
司空摘星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,难得柔软地问:“陆小鸡,到底发生什么事了?”
陆小凤嗤笑一声:“陆小鸡,对没错我就是一只小鸡,所以花满楼凭什么要对你特殊?你以为真是只小凤么……”说着,语气却突然变得委屈起来,“可是花满楼你为什么突然变了?以前那个花满楼呢?难道被我吃了?或是藏起来了?”话语间,他竟真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,又要钻到桌下去找那个“花满楼”。
瞪大眼睛看着眼前沮丧成孩子样的陆小凤,司空摘星有点哭笑不得。这下,他连嫌恨都没法了。他是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人竟会是花满楼。他以为,就算不是沙曼一般神秘而高贵的曼陀罗,也是如欧阳情般伶俐而善动人心的茉莉,却竟是一个又臭又硬的男人。不,至少,花满楼是一点也不臭的。
他苦笑着拽起已经快滑到座位底下的人,喝骂道:“陆小鸡你脑子没了吧?对哪个朋友你不是死乞白赖生生弄得人没法的?更何况还是花满楼。定是你又做了什么糊涂事,过段时间人气消了就好了。花满楼可不比你,大度得很。诶我说你听没听?别人我都没见你这样过,你不会是爱上花满楼了吧”开玩笑地说完,司空摘星僵硬地发现之前一直浑浑噩噩的人,听到最后一句突然抬头,目光如电便向自己刺来,哪还像是醉鬼的眼神。
“不……会吧……”笑容都快僵在脸上,司空摘星觉得这一刻,比前半生经历的所有事情都令人惊异。陆小凤喜欢花满楼?谁来打他一下让他从这个诡异的梦里醒来?
“我竟然忘了……我和西门还有约!”陆小凤以一种魔怔了的表情呆坐,随后迅速跳起:“完了完了我是要被砍死了。”当最后一个字弥散在空气中时,陆小凤也已消失在了天边。
司空摘星方才从呆愣中回神,喃喃道:“幸好原来是因为对西门失约了,看来这不是个噩梦……嗯……有什么不对……”
一句怒吼紧赶着陆小凤身影而去:“死陆小鸡你没有付酒钱!!还有我的玉器你陪我啊!!!”
陆小凤自然不是真与西门有约。他还没胆大到敢放剑神鸽子。现在他已表情呆滞地行了好一段路。随后他突然咬牙直奔万梅山庄而去。
几月后,陆小凤随同剑神千里追杀再破奇案的又一件趣闻迅速在江湖传开,然而比它更有名气的是另一条消息。
陆小凤有喜欢的人了。
这本该是江湖十大传言之一,但因为说这句话的人,它陡然成为了江湖十大奇闻之一。
说话的人,是老实和尚。
老实和尚很老实。这消息,也是他不小心打陆小凤处过听来的。
于是江湖上一时掀起狂潮,即使是路边三岁的小孩,也会用还不是很清晰的话语道:“陆……喜欢……”了。这件事实在令人奇怪,而更奇怪的是,陆小凤喜欢的究竟是谁。
在众说纷纭,大家还猜得火热时,西门吹雪已平静地回了庄,而陆小凤也自然进了百花楼。
此时还是下午时分,花满楼并未歇息。所以陆小凤走上楼梯时,正看到他坐在窗边。
没错,陆小凤今日是走上楼来的。他当然更乐意翻窗那样省事快捷的方式。但今日不行。他要告诉花满楼一件重要的事,而这样当然更郑重一些。他也还没忘了上次见面的事。
花满楼轻抚着花朵的花瓣,至于那盆花是什么,他没在意,即使在意了,他也认不出。他只看见花满楼快速掩起的茫然黯淡神色,几步上前。花满楼是被什么扰了心神,连他上楼来的声音,都没听到。
陆小凤有些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公子。他想过许多话,许多方法,到了花满楼面前,还是只能相对无言。
面对从前的花满楼,他从来不会觉得拘束无言。他可以耍赖、撒泼,像小孩子般白痴,没有关系。他从不认为会有什么后果。如果百花楼都容不了他的任性无忌,世界之大,何处还有陆小凤的归所?可是面对冷淡的花满楼,十个陆小凤也应付不来。他怎么生出的把握,这里能容他一辈子?
“回来了。”花满楼笑执起一旁的百花酿,倒入玲珑杯中,“这次又遇到什么有趣的事了?”
陆小凤也就自然地接过,欢喜地坐下讲起这几月的冒险。
一切,仿佛从未变过。
又一杯酒下肚,陆小凤沉默了一会儿,没有接着方才与西门的追杀之行讲下去:“花满楼,我喜欢上了一个人。”抬头,才觉得已被慑人的目光盯住,也是第一次觉得花满楼的眼睛竟能如此有神。幸而一瞬便逝去,快得让陆小凤以为是错觉。
“是么。”花满楼低笑出声,捏着杯子的指尖微微泛白,“恭喜,陆兄流浪多年,也终于心有所属了。以陆兄的手段,不久后别忘了请花某一杯喜酒。却不知是哪家的小姐有幸得陆兄青睐。”
陆小凤自嘲般笑笑:“是啊,流浪多年,总归是心有所属了。但花兄你是猜错了一点,我喜欢的,却不是女子。”
花满楼微微一愣,觉得心上不动声色地漫上大片喜悦。苦涩一笑生生扼住。只是一句话便想得如此多,花满楼你究竟不是无欲无求,又到底在期盼什么呢?
“我以为我是喜欢女人的,美丽柔软,天生就适合窝在男人怀里。可是这几个月,我惊觉,原来我是那么奇怪的一个人,有那么多美好的女子等着我,我却偏偏爱上了一个冷淡的男人。”
盯着杯中的酒出神,陆小凤面上无波,心中却掀起巨浪。现在他实在心乱如麻,自然也未看见花满楼面上一丝隐痛。
“是西门吹雪么?”
眼睛飞速眨了几下,陆小凤低下头去品酒,竟也渲染出一方落寞。
花满楼心中发疼 ,也是第一次觉得他的控制力如此薄弱:“小凤……喜欢上这样一个人,会很痛的。”
胸腔里滚烫的苦水,让他几欲作呕,却仍是坐在那里温和地轻言,带着种撕扯伤疤的快意与轻松:“爱上朋友,本来就是件怪事。你会在他四处远游时担心牵挂,却永远不能说出口;你会在与他共处时,忍不住与他亲密接触,即使一个简单的触碰也会让你起了不该起的念头;你会在他与别人亲近,甚至只是有人单方面仰慕时,心里好像喝下了初开的黄连水,西门庄主是如此不乏倾慕者的人,更有红颜知己相伴身侧。你真的,还有机会么……”
“满楼……”
“你不能向任何人倾诉,你不能向他坦诚你的心思,你就只能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姑娘对他表白心迹,你不说,也不知道他对你究竟,有没有那么一点情意。你是男子,你有你要肩负的责任。明明都明白,可为什么就是管不住自己!”
“花满楼!”
“……怎么。”
“你也喜欢上了一个男人?”
也。没有否认,代表默认。这个也字,用得真真是好。好得恰恰戳在他新鲜的伤口上。花满楼惨淡一笑,才觉察嘴角已有一滴咸意。仅此一滴,却也足矣。
他看不到陆小凤脸上瞬间布满的焦虑担忧,却能感觉到陆小凤突然沉重的呼吸。他慢慢理了理衣襟,才抬头微笑道:“只是太高兴了而已,小凤你也找到所爱之人了。”一派轻松愉悦,恍如刚才只是过往云烟。
也。
同样一个字,轻易伤了两个人。
他看不到我脸上的心痛。陆小凤抑制住脱口而出的挽留,只是缓缓用往日无常的调侃语气道:“不知花兄喜欢的是何人?”
“……我”花兄。疏远了。
“我要听真的啊。我实在想知道是什么样的男子,可以让花兄这样出身世家的翩翩公子,抛弃世俗观念,甚至愿意踏出朋友外的那一步,和他相恋,不怕连朋友也做不成。太不容易了!那人一定是个极好极好的人罢。反正定是比我这样居无定所浪荡天涯的人好多了吧。”
是么?我却也一直没勇气啊。
花满楼轻轻地展开微笑,无焦距的眼中却似透出柔波,脸上若有若无的阴霾三区,带着每一个有情人惯有的甜蜜表情:“他恐怕没有你想的那么好。四处漂泊,爱管闲事,出了事又爱往我这儿钻。留着两撇小胡子,惹得红颜遍天下。我其实很喜欢他踢掉胡子的样子,不风流,很年轻,很漂亮。就是一个混蛋,一个真正的混蛋。”好像说了什么很有趣的话,花满楼不禁笑出声。
“我只喜欢过一个人,他有个很女气很好听的名字,可偏偏他也很有男子气概。他叫陆小凤。见到他记得告诉他,花满楼在这儿等他,一直。”
伸出手揽住倾身抱紧他的人,花满楼感觉极满足。
他们不是蠢人白痴,而且很理智。所以在最初的冲动过后,细察一下,他们很快明白彼此的弯弯绕绕。现在急速的心跳声,清晰响在他们两人耳边,这就是最好的答案。
“所以你刚才,在吃醋嘛花公子——”好心情地调侃,陆小凤翻身坐上椅子,终于心定。
花满楼悠哉扇扇风,笑道:“陆兄也差不多吧。半斤八两,有何可比?”
“不一样。”陆小凤终于露出许久不见的酒窝,看起来些许狡黠,“我那是故意让你猜,引你上钩。才智机谋上,我还是高了一等——”
花满楼喝下茶润了润喉,手指愉悦地抚过茶杯:“最初布局的人,却是我吧。”
寻思片刻,陆小凤醒悟恼道:“七童——”
“我本以为,我赌……错了。”突然伸手握住身旁人掌心,将人带入怀中,感觉到微微不满挣扎的热度,才感觉到真实,“以为你喜欢上西门吹雪,后悔为何当初要傻傻布下一个那般的局,实在过于自信。如果你喜欢他,我就该在当初你明白前,与你过好最后可以妄想的日子。明明知道很自私幼稚,也忍不住想如果我当初没放你走,你是不是就不会发现自己的心思……幸好,你恰巧也喜欢我。”这样,那丝丝浸入骨髓的痛就不用陪伴一生。
“……七童,”陆小凤原本微微挣动的身体逐渐安宁,为花满楼当初行为微恼的心,有些发胀,“我,喜,欢,你。”
“……我也是。”多年干涩的眼角胀出泪来,花满楼轻轻对着突出热气的地方,覆上去。
今日阳光正好,满楼春光。
三十六计之欲擒故纵,完。

评论(3)

热度(66)

  1.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